克兰回到厨房，坐在打字机前面的椅子里，两只脚跷到了桌子上。
首先今天他上班很早。过去他从没这样早过。迟到是有的，但从没提前上过班。这是因为所有的钟表都不准了。非常可能，它们仍然走不准——虽然，克兰想，我不能断定。我不愿断定任何事情。我再也不愿意那样干了。
他伸出手，在打字机上弹着：
“你知道我的表快了吗?”
“我知道”打字机自动打出回答。
“它是才开始快的吗?”
“不!”打字机回答。
克兰砰地一声把他的脚从桌子上落下来，伸手去拿阴沟盖板上的铁管。
打字机不动声色，嗒嗒响着。“那样做是计划好的。”它打出。“是他们干的。”
克兰僵硬地坐在椅子上。
“他们”干的!
“他们”使机器有意识。
“他们”把他的钟表拨快了。
把他的钟表拨快是为了使他提前上班，使他看到蹲在桌子上的那个金属的、象老鼠一样的东西，使他的打字机能和他说话并让他知道它有意识，而且不使他受到任何人的干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