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人这才明白过来,眼前的病人身体状况严重超负荷,已经虚弱到站不起身的地步。李副官忙上前,一手托住他的脊背,一手伸到他的腿下,将他打横抱起来,送回里间病房的床上。众人围拢在他床边, 为他脱去军服,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。
唐岩打来热水,几个人配合着用热水为他擦拭了身子,那人却已呈虚脱状态,沉沉睡去。
潘蕙英默默坐在床边,望着沉睡的人发呆,蒋方震来到她身边,轻声相劝:“蕙英,他现在情况还算平稳,就是身体太过虚弱,这场礼仪累着了他,让他好好睡一觉就好。我看,你不如趁空回客栈休息一下。这些天,你守着病人也辛苦过逾了,也该休整一下。何况,孩子还留在那里呢。”
自从蔡锷最近一周病势加剧,潘蕙英几乎寸步不离床榻,亲身伺候着他。
和他们夫妇一同来日本的未满周岁的幼子永宁,交由仆人在客栈照看。
潘蕙英没有吭声,只是望着床上那人,眼睛都舍不得离开片刻一般。良久,才回头看了一眼蒋方震,语气幽幽:“其实,我也难得这样陪他。这一年多了,在你们征战最艰苦卓绝,松坡身体状况最痛苦不堪的时候,我都没能陪在他身边……”
她停顿了一下,叹息一声:“唉,不知道像这样的陪伴还有多久?这样美好的日子,我舍不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