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!好冷呀;先吃早点吧,”欧也妮回答。
“行,那么吃过早点再拿,是不是?那好帮助我们消化。——台·格拉桑那胖子居然送了这东西来。喂,大家吃呀,又不花我的钱。他不错,这台·格拉桑,我很满意,好家伙给查理帮忙,而且尽义务。他把我可怜的兄弟的事办得很好。——嗯哼!嗯哼!”他含着一嘴食物嘟囔,停了一下又道:“唔!好吃!太太,你吃呀!至少好叫你饱两天。”
“我不饿,你知道,我一向病病歪歪的。”
“哎!哎!你把肚子塞饱也不打紧,你是拉·裴德里埃出身,结实得很。你真像一根小黄草,可是我就喜欢黄颜色。”
一个囚徒在含垢忍辱,当众就戮之前,也没有葛朗台太太母女俩在等待早点以后的大祸时那么害怕。葛朗台老头儿越讲得高兴,越吃得起劲,母女俩的心抽得越紧。但是做女儿的这时还有一点依傍:在爱情中汲取勇气。她心里想:
“为了他,为了他,千刀万剐我也受。”
这么想着,她望着母亲,眼中射出勇敢的火花。
十一点,早餐完了,葛朗台唤拿侬:
“统统拿走,把桌子留下。这样,我们看起你的宝贝来更舒服些,”他望着欧也妮说,“孩子!真的,你十十足足有了五千九百五十九法郎的财产,加上今天早上的四十法郎,一共是六千法郎差一个。好吧,我补你一法郎凑足整数,因为小乖乖,你知道……哎哎,拿侬,你干吗听我们说话?去吧,去做你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