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嘀铃铃,嘀铃铃……
老式的电话铃声,打断了秦江的追思。
这么晚了,有谁会打电话来呢?几位无拘无束的老友?还是有什么急事?纵然是沉溺于夜生活享乐中的广州,也不至于无聊到半夜“无事忙”吧。
他赶紧抓过了电话。
——谁?
——你是秦江么?
似乎不怎么客气,直呼其名,但声音并不熟枪。
——我是,你是谁?
——听说,你在进行对二战时在广州的口本细菌部队的调查。
对方不予说明自己是什么人。
——有这么回事,刚刚着手。
——进行得怎样?
——比较艰难。线索不多,资金不多……你是要提供情况么?这么紧急?
秦江显然认为对方是知情人。这类电话已接过好几个了,他有点兴奋。
然而,对方却又问:
——你有亲戚是在份个时候出了事?或者有房子在那时被炸掉?或者……有别的什么损失?
秦江有点愕然了:
——作为广东人,尤其生活在广州,谁家没受害?我自家的损失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这一回答,是中国人最惯常的思维模式,秦江也不会例外。可对方却不屑道:
——用不着遮遮掩掩,有损失就有损失,说起整个广东广州干什么?损失多少,你可以说个数……
秦江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,莫非是一个民间索赔团体的电话么?这些年来,广东改革开放走在了前头,加上历史的积淀,一种“计量”式的思维方法迅速占了主导。这就如美国人一样,动辄以量来计值。一个人出名。也就因为他挣得多,存折上是七八位数什么的。这已悖乎于整个中国传统文化的思路——重义轻利了。以至于火车站前发生爆炸案,人们的议论便是,这安炸药的人,不知有谁给了他多少多少钱……秦江淡然一笑: